注册 投稿
经济金融网 中国经济学教育科研网 中国经济学年会 EFN通讯社

当机器人有了感情

\

当《复仇者联盟2:奥创纪元》将引入幻视(the Vision)这个角色的消息传来时,我满心期待。这个红皮肤、有点骇人的机器人曾点燃了我童年时代的想象。1968年出版的第57期《复仇者》中,邪恶机器人奥创创造出幻视以摧毁复仇者,但幻视诞生后随即开始质疑设定他的编程。最终,他将矛头转向主人,倒戈正义。这个原创角色之所以如此引人注目,不简单是因为他是个有真情实感的机器人,而是因为他的情感来之不易。

漫威漫画以赋予超级英雄清晰可辨的人类特征著称。但其中有一个超级英雄完全不属于人类。在众多故事情节中,幻视看起来似乎有着甚至比蜘蛛侠更为丰富多面的内心世界。作为流行文化中的第一个机器男主角,幻视是一个媒介,它向我们传达了关于身份认同、英雄主义和科技的复杂性问题。早在《星际迷航:下一代》(Star Trek: The Next Generation’s Data)和改编自菲利普·迪克(Philip K. Dick)小说的电影《银翼杀手》(Bladerunner)中导演雷德利·斯科特(Ridley Scott)版本的复制人(replicants)之前,幻视体现了利用虚构的机器人对人工智能的希望与担忧的探索。

1968年,幻视被创作出来,旨在填补复仇者花名册上的空缺。在最近的一次电话采访中,漫画书作者同时也是编辑的罗伊·托马斯(Roy Thomas Jr.)告诉我,他在创作《复仇者》时,许多漫画角色比如钢铁侠和雷神索尔,都各自在系列中扮演主角。在不违背其他作者设定的故事情节的情况下,他的创作遭遇瓶颈。他想要以他的方式,创作出一个不受束缚的主角。当罗伊向时任漫威主编的斯坦·李(Stan Lee)提出为复仇者添加几个新成员,李同意了这个建议,但有一条,这个新添的英雄必须是个机器人。

起初,托马斯想用一个早已被遗忘的漫画人物幻视,这个人物来自漫画书的黄金时代(始于1930年代、终于1950年代)。这个版本的幻视是个可以控制烟雾、有心灵感应能力的外星人。托马斯保留了这个角色的部分可怕力量,又赋予了其摆脱重力和穿越物体的能力(也能变得如钻石一般刀枪不入)。在幻视最初的几次登场中,画家约翰·巴斯马(John Buscema)释放了超级英雄的改变密度能力,并利用幻视的披肩(一件几乎没用的衣服)制造出激动人心的视觉效果。他首次登场时的一个画面令人印象深刻,天空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下,幻视就这样停在空中,抓着披肩挡在身前,仿佛为了保护风雨之中的自己。

托马斯也从伴他成长的科幻小说中受到启发,他在Eando Binder于1939年创作的故事“我,机器人”(不要跟艾萨克·阿西莫夫(Isaac Asimov)所著的机器人故事集混淆)里找到了幻视久困挣扎的缘由。在“我,机器人”中,机器人亚当·林可(Adam Link)试图效仿人类的品质,但在遭遇了一系列意外和误解之后,被当作杀人犯遭到人类穷追猛打。他最终才意识到人类永远不会信任他。托马斯告诉我《星际迷航》中的斯波克(Spock)可能也潜在启发了他,斯波克那冷嘲热讽及冷漠无情的外表树立了一种冲突思维的模型:情感 vs. 逻辑。

用托马斯自造的词来说,幻视是个“合成人”(synthezoid)。尽管他具备超世俗的品质,但他抗争的存在主义困境却带着恰如其分的真实。当幻视在奥创的藏身之处首次醒来时,他立即开始质疑自己的身份。奥创像任何人对待机器那样对待幻视:他只要幻视的服从。幻视困惑不已:“这样我的大脑毫无用处……如果它没有质疑的权力!”
虽只是一部超级英雄的戏剧,幻视确是我们所处的人工智能基本困境的早期化身。我们到底想要我们的机器人多像人类?奥创是邪恶的,但他不期望他的机器人具备回避设定程序的能力是正确的。尽管后面的故事情节中幻视将被用来以各种方式攻击这个团队,但当事实证明幻视是正直的时候,他被复仇者接纳成为一员。作为机器人,他可以供人所用,所以关于“灵魂”的问题是无关痛痒的。而一个有思考的机器能够被真正信任生活在人类中间吗?同这个问题一道的,自然是对有思考的机器的主要的恐惧。我们如何能够确定机器人内心怀有其创造者最好的意图?弗兰肯斯坦希望彻底战胜死亡,但他的狂妄自大最终使他成为一个怪物。

关于幻视错综复杂的长篇记叙中,有一个最为重要的故事情节:他的大脑模式来自另外一个超级英雄——神力人(Wonder Man)(真名叫Simon Williams)。复仇者们记录下了神力人的思想,希望有一天能够使他复活。奥创在神力人邪恶的兄弟死神(the Grim Reaper)的帮助下,偷来了神力人的大脑来作为幻视人工大脑的模板。但事实证明神力人并没有真正死亡,他只是处在了一种假死的状态,并最终苏醒了过来。经历了许多波折后,神力人的回归给幻视和他自己带来了深层危机。神力人不确定如果自己的本质——让他独一无二的东西——能够被编程到一个人工构造里,那他是否还算完全意义上的人。而幻视开始觉得自己像个幽灵,意识到如果没有神力人,他可能只是个没有任何独特之处或任何人性的机器。

弗洛伊德在一篇简短的文章《暗恐》(The Uncanny)中描述了来自双重人格的怪异之感,双重人格经常出现于文学作品中,比如《化身博士》(Dr. Jekyll and Mr. Hyde)。神力人和幻视的冲突情节出现在20世纪70年代后半期的漫画中,作者Jim Shooter利用幻视的真我困境反射出身份认同的核心问题点。幻视质疑自己去爱的能力,怀疑自己是否能真正感受情感,“还是他只是认为自己感受得到?”我们在最近的电影《机械姬》(Ex Machina)中可以看到同样的问题。就像Joelle Renstrom为《Slate》杂志撰写的一篇影评所说,不断发展的人工智能技术也许将在未来的某一天使“情感来自设定的人和情感来自主观的存在”的界线变得模糊。

真正的英雄主义是否要求区分以上两者是个问题,幻视和他的作者们对这一问题的研究贯穿着其漫长的漫画生命。但英雄主义需要抉择,需要明辨是非、分清无辜者与罪犯的能力,甚至更为重要的是需要对人类生命价值的认知。然而,我们常常跌倒在选择的十字路口。我们又如何可以把这个能力放心地托付给机器?

今年1月,埃隆·马斯克同史蒂芬·霍金和其他技术专家一起,签署了生命未来研究所(Future of Life Institute)的一封公开信,公开信概述了如何确保人工智能的弊端不会超过益处。马斯克为这项事业捐资一千万美元。如信中声明,该项事业要达到的首要目标是“我们的人工智能系统必须做我们想让它做的事情。”小罗伯特·唐尼(Robert Downey Jr.)曾经说过,他把马斯克作为自己饰演的钢铁侠托尼·斯塔克(Tony Stark)的原型,而无比讽刺的是在《复仇者》原集漫画中,正是斯塔克创造了黑暗残忍的奥创。而意味更深的是,电影建议如果想要真正的人工智能,我们必须割让小部分的控制权。人工智能自主选择的能力也许要根植于代码之中。

令人伤心的是,《复仇者联盟2:奥创纪元》并未涉及幻视探索人类—机器困境的漫长历史。对于之前从不了解这个角色的影迷来说,电影似乎完美无缺。但幻视不单单是漫威众多超级英雄中普通的一个。他试图能配得上英勇无比——有时是上帝般伟大的——人类同伴,这个典型抗争丢失在电影的混沌之中。但漫画迷们数十年来迫切想要看到的场景,正是这个勇敢的机器人同上帝和英雄并肩作战的画面。韦登(Whedon)至少知晓最初在廉价的新闻纸上,罗伊·托马斯(Roy Thomas Jr.)和画家约翰·巴斯马(John Buscema)所构想的观念的力量。如果我们要建造思考机器,我们需要信任我们自己与身俱来的正气,并且相信一个像幻视那样真正先进的人工智能会发现自身最好的人性。

(译者:风华ab原文作者: Peter Bebergal )

(责任编辑:郭倩荷)

文章评论
关注我们

快速入口
回到顶部
深圳网站建设